陈劲松:瘟疫与城市之六——为什么儒家文明城市疫情控制得最好?
文章摘要: 时至今日,疫情正在欧美形成暴发之势,无论是确诊人数、重症患者、死亡人数还是居家隔离的效果,不必列出具体数字,我们就能得出一个结论,就是:此次疫情的防控,尽管亚洲疫情在中国武汉首先暴发,随之迅速波及“华人经济圈”的香港、台湾、新加坡,再是泛东亚儒家文明经济圈城市“东京”、“首尔”,无论怎样地仓促应对,疫情基本控制住了。


一、疫情在儒家文明城市基本得到控制

时至今日,疫情正在欧美形成暴发之势,无论是确诊人数、重症患者、死亡人数还是居家隔离的效果,不必列出具体数字,我们就能得出一个结论,就是:此次疫情的防控,尽管亚洲疫情在中国武汉首先暴发,随之迅速波及“华人经济圈”的香港、台湾、新加坡,再是泛东亚儒家文明经济圈城市“东京”、“首尔”,无论怎样地仓促应对,疫情基本控制住了。

  • 虽然,亚洲这些城市的做法,因城市的基础资源、城市居民的文化素质及城市法律都有着明显的不同;
  • 虽然,疫情传入的时间、社会基本制度、工业基础、语言、社会动员能力,甚至气候差异甚大;
  • 虽然,亚洲这些城市的人口密度、对外贸易的依存度、城市公共交通的人流量、国际航班的数量,绝对不低于欧美城市平均数,甚至还高出绝大多数欧美城市一个数量级;
  • 中国各大城市,由于实施了最严格的隔离措施,以城市停摆两个月为代价,“闷死”疫情,结束了阶段性的全民阻击战。不能说,这是全球唯一的取胜办法,因为从“成本—效益”角度看,新加坡、香港、台湾、首尔和东京,是不能实施全民阻击战城市的样板示范;
  • 在疫情最为严重的时候,东亚和新加坡并没实施“全民居家隔离”,香港也只在“外传输入”为主的时候,才宣布“酒吧停业令”;

那么为什么这些城市,比如被誉为“小纽约”的香港和全球金融中心之一的东京,没有发生伦敦和纽约这么大面积的疫情暴发呢?

二、疫情这场大考,考的是什么?

这场疫情考的是“国家—城市”的治理能力。弗朗西斯·福山在《政治秩序的起源》中提出了国家成功的铁三角理论,即

而疫情突发下,“民主”和“法制”这种常规状态下的运行规则,完全赶不上疫情的发展,别说欧美浪费了两个月时间,就算是四个月,也抄不了中国的“作业”!因此,“治理能力”就成为“危机”时刻唯一可支撑的力量。

“疫情”这种非常态的冲击,要求“治理”的快速反应和果断决策,而进入这种“非常态”的状态,本身就需要“民主”和“法制”的“授权”约束,这是欧美滞后应对的原因之一。

另一个重要因素就是“城市”可动用的资源,“武汉”可以调用全国几万名医护资源吗?可以。在中国,“武汉”就是国家的“城市”,其他城市将“武汉”视为“兄弟城市”,是自己家的一部分,各城市以支援武汉为义不容辞的“义务”。更何况,各大城市医院都是国营和公共医疗的组成部分。

而纽约就完全不同了。这里不再叙述大家已知的情况,但有一个明显不同于欧美的案例,就是亚洲其他城市,比如台湾、香港、东京、首尔为什么可以调动一切资源?为什么政府可以不走冗长的议会辩论,迅速发布指定的“隔离令”而全无障碍?这些城市不都是实行西方的议会民主制度吗?

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,所谓“疫情的大考”到底是考什么?

在危及到城市居民的生死关头,民主和法制如何在“极限压力”下变通为“治理”能力服务,而这种关键时刻,起作用的是城市人“文明”的底层差异。

三、儒家文明圈的底色

这里不再描述亚洲城市的各种做法及其有效性,我们看到目前即使在意大利和美国的大城市中,亚裔的生活圈也是防疫措施执行得最坚决和彻底的。

这里,我们只讨论儒家文明与西方文明的差别。我借用陈来教授在十年前的一次公开演讲的内容来说明。

儒家文明与西方文明的差异,不用引经据典的方法,而用现代的观察,用现代语言表达如下:

(一)    道德比法律更重要

(二)    社群比个人更重要

(三)    精神比物质更重要

(四)    责任比权利更重要

(五)    民生比民主更重要

(六)    秩序比自由更重要

(七)    今生比来世更有价值

(八)    和谐比斗争有价值

(九)    文明比原始有价值

(十)    家庭比阶级有价值

用以上十点将儒家思想跟其他思想比如个人主义、自由主义、民主主义做对比,都可以整体地了解儒家文明全部的价值观,确实是在“疫情”之下,可以“权变”为抗“病毒”的底层思维模式。

疫情还在发展中,在儒家文明的发源地,中国人应该如何面对“病毒”在全球如此肆掠“天下”?

  • 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”
  • “已欲立而立人,己欲达而达人”
  • “仇必和而解”
  • “各美其美,美人之美,美美与共,天下大同”

这就是中国儒家文明的“普世价值”面对乱世危机的态度,而不是相反。

四、城市的“非常态”应尽早结束

城市,作为国家经济的发动机,暂时熄火停摆应对疫情是“非常态”,“非常态”当然是不能持续的。城市,是个多元的容器,拥有许许多多立体的生存单元和利益主体。而现代城市,尤其是工业革命之后,城市的运转实乃法制和利益平衡机制在推动,这是城市不断焕发活力的“常态”基础。

儒家文明圈的城市,不应陶醉在“非常态”控制疫情的阶段性胜利中,须知所谓“家国一体”、“和谐社会”都是从农业文明中的“家庭、族群”的熟人社会中演化出来的。而城市,尤其是当代大城市,是典型的“陌生人”社会,用“推己及人”的理念,不能推导出别人的想法,最有可能的却是伤害别人。比如,你完全可以“不惜一切代价”去保护生命,但你不可以“不惜别人的代价”去保护自己的生命。这就需要平等的、生态的协商,并采用当代城市中行之有效的“城市文明”——规则、制度、权利界定和民主协商。

当儒家文明圈城市运用“仁爱民本,尚和合,求大同”的理念,我们就可以在新常态中发展我们全新的城市文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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